节都有些发白。
他掌管着全国所有官员的考核、升职和调动,huang帝的“绩效问责制度”对他这个吏部最高长官的冲击是最大的。
这等于是在他吏部原有的那套考核制度之外,huang帝又另外建立了一套由他直接控制、能决定官员生死和前途的新体系。
钱谦益安静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他知道,来宗道的愤怒和周应秋的阴沉都只是表面现象,他们内心深处和他一样,是深深的恐惧。
“牧斋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来宗道终于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钱谦益,“今天朝廷上的事,绝对不是偶然。陛下他……陛下他……”
他想说“性格完全变了”,但又觉得这个词,已经不够形容今天看到的情况。
钱谦益终于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慢慢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不只是具体的方法问题,这是根本路线的改变。”
他看着两位同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都判断错了。从朱纯臣倒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应该明白,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信王了。”
“他今天做的事情,看起来是针对兰阳县黄河决口这一件小事。实际上,是在向整个文官集团挑战。他要的不是解决这一件事,而是要建立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新的游戏规则。”
钱谦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院子里那棵在寒风中叶子都掉光了的老槐树。
“你们还没看清楚吗?他手里能打的牌,已经越来越多了。”
“第一张牌,是暴力工具,是‘刀把子’。”钱谦益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寒风,“魏忠贤那条老狗,又被他放出来用了。东厂、锦衣卫,这两把一直悬在我们头上的刀,正在被他重新磨得快快的。朱纯臣的下场,就是杀一只鸡给猴子看。他要让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真的敢杀人的!”
“第二张牌,是军事力量。”他继续说,“京城郊外的新军,张维贤那个老家伙被他骗得团团转。听说那支军队用的是我们从来没听说过的训练方法,练的是只忠于他一个人的士兵。这支军队,就是他敢掀桌子的最大依靠!”
“而今天,”钱谦益转过身,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沉重,“他亮出了第三张牌——制度解释权,是‘笔杆子’!”
“他要抢走我们对‘规矩’是怎么解释的权力!他用那些我们没办法反驳的‘新词语’,建立了一套他自己的说话方式和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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