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文书。薄薄的几十页纸啊,此刻却沉得像一座山,死死坠着他的手!他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殿之内,死寂一片,只有摆在旁边的长明灯里那蜡烛芯儿,“哔哔啵啵”烧着的微弱声音,像心跳。
朱由检没催他,不紧不慢,踱步走到一扇窗户前,“哗啦”一声,把那沉重的雕花窗推开!
一股裹挟着细碎冰凉雪花的寒风,呜咽着就灌满了整个房间。
“老公爷,您…看看外面。”他指向窗外,那片被无尽黑暗吞没的巨大土地。
“这广大的天下,是大明朝的,是我的祖宗和你们家老祖宗他们,拎着脑袋,刀剑对碰,豁出命来打下来的!可现在!它病瘫了!浑身上下都烂透脓包了,就剩一口气吊着!”
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里打着旋,听起来有点飘忽不定,可又透着一股石头般的硬气。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什么君臣身份,不跟你扯什么忠心报国的大道理。那些话,好听着呢!我说出口,你听了耳朵,等出了这道宫门,风一吹,怕是就忘了!”
他猛然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像夜里最亮的瞳,火辣辣地,直直烧进张维贤的老眼窝子里!
“我今天只有一个问题,就想问问你。”
“我想请你,来当这个…首席执行官。”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给堂堂国公爷下命令,倒像是在跟人谈一笔血本买卖,计算着赔本的风险和暴利的可能。
“我知道,干这个差事,太邪乎!十成有九成是要把命搭进去,最后落个尸骨无存!”
他停了一下,嘴角扯开一点点,像是笑,可比哭还要难看得多。“事儿要是办成了……史书上留的名字,你张维贤,就是我大明朝新生的岳飞!是重整河山的大统帅!”
“要是搞砸了,没弄成……”他又顿住,那一丝像挤出来的笑里,只剩下冷透人心的残酷,“你,就是咱们这皇亲堆里的…商鞅!不管你功成还是事败,你那些昔日的亲戚朋友、一帮子皇亲国戚,都会咬牙切齿,把你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张维贤的心脏,像被一只冰手猛地攫住,狠狠地往下一扯!
商鞅!
那个在秦国玩命搞变法,最后被所有人恨透、死无葬身之地、生生被车裂撕成零碎的人!
“路,就在这儿了——两条路。”朱由检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股子魔鬼才有的勾魂诱惑劲儿,也散发着能把人冻僵的语气。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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