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他往前蹭了半步,鼓着他那点可怜的勇气,弯着腰小声道:
“启禀陛下……”他脑瓜皮都麻了,“小的……小的笨哪”先假装笨蛋总没错,“这表里头好些词儿……小的这把老骨头听都没听过!”他赶紧举个栗子,“就说这个……这个预期产出量化指标?”
他喘了口气儿,感觉心快跳出来了:“咱户部就管着钱袋子粮库子,国库收多少税、粮食运路上糟践多少,这都是有数儿的。硬着头皮,那是……没准能勉强应付着填一填。”
他喘得更厉害了,偷偷摸摸瞅了一眼旁边的两位老哥们儿:脸皮吓成了褪毛猪脸的吏部尚书,还有嘴唇哆嗦直冒白气的礼部尚书。
“可是啊!”王永光一跺脚,把这句最关键的话说出来了:“可是咱吏部的活儿是管天下官员,咱礼部的活儿是教导老百姓当好人懂规矩啊!”
他瞅着那两位脸色更惨白了一层的同僚,对着huang帝喊出了心里话:
“仁义道德!这可是圣人的老道理!就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东西……这种东西,它……它怎么能拿秤秤出来几斤几两吃几顿啊?”
他越说越急,脑门青筋都跳出来了:
“难道说,吏部一年提拔了几十个清官,这就叫‘弄出好东西’了?”
他指着惨兮兮的礼部老大:
“难道礼部一年敲锣打鼓祭了几趟天爷土地佬儿,就算完成任务够格了?”
他最后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嘴皮子哆嗦着:
“皇上啊!……这么整……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王永光真是说出了所有人憋在嗓子眼儿里不敢说的大实话!
他们这群人,顶了一辈子、吃饭拉屎都离不开的那一套老黄历规矩,就是靠以下四根烂柱子顶起来的:“道德”“名望”“资历”“人情关系”
这是个模模糊糊、摸着石头过河、上上下下都好商量的泥坑体系。
可huang帝现在砸到他们面前的家伙是什么?
是算盘珠子拼出来的数儿!
是干完事儿撇哪个秤砣出来!
是吃了多大碗饭必须放多大个响屁没跑的理儿!
——这是一套死死钉在木头上、一丝一毫不带差的规矩枷锁!
这哪里是huang帝和一群老头子在吵架?
这明明是两套活法——咣当一下撞了个迎面头碰头!
呼啦啦!所有大老爷们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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