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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天际的最后一丝余晖沉入山后,半个时辰前下了一场小雨,地上累积了不少淤泥。
寒风忽起,蔺九尘穿过狭而长的巷道,这里泥路多年未曾修缮,马车进不去,他就只能下车步行,边走边皱眉:“什么鬼地方。”
手中水镜嗡鸣了瞬,蔺九尘接通:“师娘,我到了。”
朝蕴的声音自水镜对面传来:“不必多礼,若对方不说,便打到他说。”
“好。”蔺九尘应下。
“万事小心,若有不对即刻回来。”
“是,您放心。”
蔺九尘切断水镜,按照先前收到的讯息来到一处破败草屋前,这里像是许久无人居住,他没走大门,翻墙而过。
只是从围墙上扫了下,衣袂便染上了一层陈年灰尘,蔺九尘眉头又拧了起来,捞起衣袂就开始拍。
没拍两下,他顿住,抬眸看过去,方才那股嫌弃劲儿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懒散姿态。
“阁下明明到了,却藏在暗处不肯现身,是长得丑无法示人,还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暗处阴影诡谲,这院里未点一盏灯,雨停之后出了月亮,皎光洒至院中,却照不亮破败草亭之后的犄角旮旯。
冥秽之中,有人安静停立,目光灼灼望着他。
“听闻倦天涯乃十三州第一炼器阁,天级品阶的锻器师却只有三人,一人擅锻剑,一人擅锻暗器,还有一人虽年轻,却极擅锻刀。”蔺九尘踱步走去,踩上早已干掉的枯叶,清脆窸窣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明。
“不知徐公子能否为在下锻一把刀,赠予恩师?”
有人笑了一声,紧接着,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响起:“你能出多少钱?”
蔺九尘眉头一挑有些诧异,这人声音倒是清澈干净,瞧着不像那种抡大锤打铁、常年受烟熏火燎侵袭的人。
“阁下要多少,在下便有多少。”
“可是公子的师父不是死了吗?”那人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先慕家主慕峥主修阵术,死于十三年前,怎么死的来着……想起来了,祟难,一艘载客的灵舟上竟然有只高境祟种。”
蔺九尘面无表情,抽出腰侧的长刀。
阴影处的人“唔”了一声:“抱歉,又想起来了,蔺公子还有个师父呢,任前辈,想必您方才所说的恩师是那位吧……可他好像失踪了?”
话音刚落,蔺九尘拔刀便劈,凛然刀光呼啸冲去,照亮黑暗,映出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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