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台前,深邃的目光扫过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关于“命运”概念各种可能攻击模式的推演数据流,大脑也在同步高速运转,反复推敲着敌人可能采取的具体形式。
“宿命……从最冷酷的科学视角审视,它或许可以类比为宇宙底层规律那不容置疑的导向性?”他一边快速查阅着数据库中海量的宇宙学、热力学资料,一边在私人日志中记录下思维的碎片,“比如,热力学第二定律所揭示的、令人绝望的熵增原理——那指向宇宙最终热平衡态,即一切有序结构瓦解、所有能量梯度消失、生命与思维再无可能存在的‘热寂’终点。再比如,广义相对论框架下,大质量天体那看似永恒不变、精确运行,实则也可能最终坍缩归于奇点的命运……如果对方将这种基于数学和物理学的、冰冷的‘宇宙必然性’,与人文层面的‘命运注定’进行巧妙的捆绑,甚至加以放大、人格化,并直接投射到我们的集体意识之中……”
他尝试在升级后的模型中,输入一些他自己构建的、模拟不同强度“宿命”信号的测试向量,仔细观察着系统的反应。原型机的运算核心发出低沉的负载声,界面上的进度条艰难地爬行,最终给出的策略建议,大多仍是基于《周易》中“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类“变易之道”的初步、甚至是有些僵化的逻辑推演,在面对那种根植于宇宙观层面的、宏大的“终结论”时,显得格外单薄、苍白,缺乏足以撼动其根基的说服力。陈远心里很清楚,对抗这种直指存在意义本身的攻击,需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更聪明的算法模型,更是使用者自身信念体系的绝对坚定,是一种能够穿透理性认知迷雾的、更为根本的生命力量。
然而,他,以及整个昆仑,都远远低估了这次攻击的迅捷与……残酷。
没有能量聚集的前兆,没有空间结构的预警性扭曲,甚至没有之前“天堂临世”那种试图温柔包裹、继而覆盖一切的“感觉”。
攻击,就在一次关于当前虚空态势评估的高级别内部会议上,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当时,陈远正站在中央星图前,激光笔的光束指向那片位于“天堂”残骸后方的、理论上空无一物的深邃虚空,向李靖、林璇以及几位核心战术指挥官讲解着他基于现有数据,构建的几种关于“命运”攻击模式的概率性推测模型。
“……因此,我认为,对方如果动用‘命运’体系,其攻击很可能不会以直接的、可观测的能量或物质形式呈现,而是更倾向于一种……”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激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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