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年,她就像活在炼狱里一般,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的性命攥在帝王的手心,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另一边是待她恩重如山的殿下,萧灵阳从未将她当下人看,赏她衣食,给她体面,甚至记挂着她的年岁,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知遇之恩,她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无数个深夜,内心的挣扎几乎将她撕裂。
她看着萧灵阳日渐孱弱的身子,看着她咳着血还强撑着笑意的模样,心就像被刀子一寸寸凌迟。
她无数次想过坦白,想过以死谢罪,可一想到父母兄长的笑脸,便又硬生生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这煎熬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对不起您!”
角珠猛地磕下头去,额头撞在金砖上,一下又一下,很快便渗出血迹。
“其实……其实一开始,奴婢是按着陛下的吩咐,每日都往汤药里加足量的寒霜草。可后来,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您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便偷偷减了药量……奴婢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奴婢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她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愧疚与痛苦,尽数哭出来。
萧灵阳端坐在软榻上,看着角珠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听着她声泪俱下的忏悔,心底却没有半分波澜。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我为何要原谅你?”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角珠的心上。
“你说你有难处,说你是被陛下威胁,可这,就能成为你心安理得害我的借口吗?就能成为你慰藉自己罪恶心灵的理由吗?”
萧灵阳的目光看的角珠浑身冰冷,“这世间,从来都不缺身不由己的人,可身不由己,从来都不是害人的挡箭牌。”
别人身不由己,就要她来承受这蚀骨的痛苦吗?
别人左右为难,就要她来咽下这致命的毒药吗?凭什么?
若是角珠真的对她心存愧疚,真的不想害她,大可以找个由头自裁谢罪。
她死了,皇帝固然会迁怒她的家人,可至少,她能守住自己的良心,能护住她敬重的殿下。
可角珠没有,她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一边偷偷减药,寻求自我安慰,一边继续下毒,保全自己的家人。
她既要苟活,又要心安,天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