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所以接下来几件事,你们务必办好。
第一,通电全国,明着拥护共和,我袁世凯即日将就任临时大总统。
第二,跟南方谈判,定都问题、政府组成、军队编制,都要拿出章程,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第三……”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第三,派人去联络各省督抚——尤其是张勋、张作霖那些还留着辫子的。告诉他们,清室虽退,但优待条件优厚,他们各自的地位、兵权,只要拥护新政府,一概照旧,绝不动他们分毫。”
冯国璋会意:“宫保是怕他们学那周翰林,也搞殉葬的蠢事?”
“殉葬这蠢事,有人做一次就够了。”袁世凯走回桌边,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我要的是天下太平,是权力平稳过渡。至于那些想不通的……”
他没往下说,但众人都听懂了未尽之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申时,前门大街,“小七爷裁缝铺”
铺子不大,临街两间门面,后面连着住家。掌柜的姓祁,行七,街坊们都叫他“小七爷”。其实他已四十出头,只是生得面嫩,又爱说笑,这名号便一直叫了下来。
今日铺子早早打了烊。祁七爷让伙计去买了两斤酱牛肉、一只烧鸡、一坛老白干,又把老母亲、妻子和三个孩子叫到后堂,说要“全家吃顿好的,热闹热闹”。
“爹,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啊?居然有烧鸡吃!”大儿子祁家栋问。他十六岁,在铺子里学手艺,脑后的辫子剪了一半,还剩个短撅撅的尾巴。
祁七爷没直接回答,先给老母亲斟了小半杯酒,又给自己满上:“娘,儿子敬您一杯,您尝尝这酒,是老字号的老白干。”
老太太七十多了,牙掉得差不多了,抿了一口酒,辣得直皱眉:“老七,你这是唱哪出啊?平白无故的,怎么想起喝酒了?”
“娘,您听说了没?皇上……退位了。”祁七爷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发颤,带着难掩的激动。
老太太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活了七十多年,历经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五朝,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也时常骂“这世道不公”,可“皇上”这两个字,在她心里就是天,是地,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退……退位?那往后……就没皇上了?”
“没啦!”祁七爷又喝了一口酒,脸上泛起红晕,“报纸上说了,往后叫共和,国家是大家的,人人平等,不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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