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豫东平原上的高粱红了穗头,粟米垂下了沉甸甸的腰肢。商丘境内,田间地头忙碌收获的身影,比去岁多了不少,虽然远谈不上丰足,但那实实在在的收获,足以让紧绷了近一年的民心稍得慰藉。巡抚衙门粮台的仓廪里,也第一次有了不算充裕但可持续的新粮入库。
然而,朱炎案头来自“察探司”的密报,却一日比一日沉重。北面,占据开封的流寇在消化胜利果实后,似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东方,小股马匪滋扰边境的频率明显增加;更令人不安的是,来自京畿方向的模糊信息显示,朝廷对他在河南“擅专”的忍耐似乎快到极限,风闻有御史正在搜集材料,准备再次发动弹劾;而猴子通过特殊渠道确认,之前发现的北方探子,确与关外建虏有关,他们似乎对中原乱局,以及商丘这支突然崛起的势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内外交困,山雨欲来。商丘这艘刚刚修补好的小船,似乎又要被推入惊涛骇浪之中。
朱炎没有慌乱。他知道,被动防守只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必须在压力全面爆发之前,主动出击,打破僵局,进一步壮大自身,让朝廷投鼠忌器,让流寇不敢小觑,也让潜在的敌人看清自己的实力。
他的目光,投向了商丘西面、仍被小股流寇占据的永城。此地规模小于商丘,城墙残破,守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但地理位置重要,拿下它,不仅能扫清侧翼威胁,更能将归德府西部连成一片,极大拓展战略纵深。
这是一个风险可控、收益可观的目标。朱炎决心已定,但他用兵,一如既往的谨慎。
他没有大张旗鼓地调兵遣将,而是以“秋操演练、清剿边境匪患”为名,命赵虎率领两千抚标营精锐,辅以千余新整训的州县兵,悄无声息地向西运动。同时,他让猴子的“察探司”全力运转,不仅摸清永城守敌的兵力、布防、粮草情况,更散布“官军大队不日将至”的谣言,动摇其军心。
战事几乎毫无悬念。赵虎严格遵循朱炎“速战速决、减少伤亡、争取民心”的指示,利用内应打开城门,精锐突入,仅仅一天一夜,便肃清了城内抵抗,俘获甚众。朱炎在捷报中,再次将功劳归于将士用命,并强调此战乃为“廓清地方,保境安民”,绝口不提扩张二字。
收复永城,其意义远超攻克一城。它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朱炎麾下的力量,不仅能够固守,更有能力主动进攻并取胜。商丘周边仍在观望的零星势力,闻风震动,纷纷遣使来表示归附或合作之意。朱炎的声望和实际控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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