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夷茶楼”出来,夜色已浓。沈晦先送秦映雪回了家,才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流淌成河,他靠在椅背上,神经如拉满的弓弦,细细感知着每一辆尾随车辆的轨迹、每一个可疑的停顿。直到出租车停在小区外,预想中的“尾巴”并未出现。
“张延廷的人……就这么点能耐?”
沈晦付钱下车,心里对那位神秘雇主所谓的“严密保护”打上了一个问号。过于平静,反而让人不安。
进屋,反锁,拉上窗帘。做完这一套动作,他才稍稍放松。小心翼翼地将今晚“赌”来的三件东西逐一取出,摆放在桌子上。
明代董其昌为母祈福的黄花梨经匣固然珍贵,但他早已了然于心,不必再细看;那只清中晚期的民窑青花笔洗,画意洒脱,釉面莹润,虽非官窑重器,却也透着民间匠人的灵气与时代风貌,深浅已辨。
唯独最后入手的五代秘色瓷水仙盆,静静搁在灯下,釉色幽谧,形制古拙,毫无矫饰,却自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雍容气度。这件东西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正隐隐挑动着沈晦的好奇心。
他调整了一下台灯角度,让光线更均匀地洒在器物上,然后才伸手将其小心捧起。
入手微沉,手感冰凉细腻。器呈椭圆形,高约五公分,口径长度接近二十公分,最宽处约十二公分。侈口,器壁较深,向下收敛,平底,底部边缘凸起一圈窄窄的棱线。底下承托着四个云头形状的小足,造型别致。整体胎体厚薄不均,周壁较薄,透光性应是不错,而底足部分为了承重,胎体明显加厚。
通体施釉,釉层均匀肥润,流淌自然。这种天青色釉静谧柔和,底足积釉处,颜色微微加深,泛出极淡的碧绿色,如深潭静水。而器物的口沿、棱角这些凸起转折之处,因釉层在烧制过程中自然流淌变薄,竟露出底层胎土被火淬炼后呈现的浅淡粉色,俗称“出筋”。这粉线与天青釉色交织,宛如晨曦微露时天边的一抹霞光。
“典型晚唐五代的气息……”
沈晦喃喃自语。这器型、这釉色、这胎釉结合处的状态,都指向那个遥远的时代,与文献中描绘的“秘色瓷”特征隐隐契合。
欣赏把玩片刻,他习惯性地将水仙盆轻轻翻转过来,目光聚焦于底足。
这一看,他眉头瞬间蹙起,方才的欣赏赞叹冷却了几分,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嘴角向下一勾,沈晦邪魅地一笑:“呵……怪不得,这东西在‘风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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