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纸条,被他无声地攥紧,捏成了一个不成形的纸团。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周妙彤那张清冷而决绝的脸。
他知道,赵靖忠的钩,已经甩下来了。
就等着他这条鱼,什么时候去咬。
养心殿。
朱栢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幅画。
画上的人,是一个穿着破烂短打的青年,背着一把不成比例的长刀,眼神桀骜不驯,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正是那个在城隍庙里,用生命为沈炼开路的浪人,丁修。
“有点意思。”朱栢的手指在画上丁修的脸上轻轻划过,“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弃徒,一个靠敲诈师弟为生的无赖,最后竟然会为了‘义气’二字,舍生赴死。真是……比戏文里唱的还要精彩。”
郑和侍立在一旁,低声回道:“回陛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丁修,和他那个师弟靳一川,都出自一个叫‘青城派’的小门派。当年因为得罪了地方官,被安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只有他们几个小辈侥C幸逃了出来。”
“哦?谋反?”朱栢的眉毛挑了一下,“又是谋反。朕的大明,怎么就这么多想谋反的人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但郑和听得却是心惊肉跳。他知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词。
“靳一川隐姓埋名,冒名顶替混进了锦衣卫,想过安生日子。这个丁修,却破罐子破摔,游戏人间。他敲诈靳一川,一半是为了钱,另一半,恐怕也是因为嫉妒和不甘。”郑和继续分析道,“他嫉妒师弟能穿上官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他自己,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浪人。所以他要不停地提醒靳一川,你跟我一样,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别想洗白自己。”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保护这只他最看不起的‘老鼠’。”朱栢笑了,“人性,真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东西。比权力和金钱,都有趣得多。”
他将丁修的画像随手放到一边,又拿起了另一份密报。
这是关于赵靖忠抓了周妙彤,并严刑拷打的情报。
“这个赵靖忠,倒是一条好狗。”朱栢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朕让他咬人,他倒是真下得去口。不过,手段还是太糙了点。”
“陛下圣明。”郑和躬身道,“赵靖忠此举,虽然能逼出沈炼,但也容易激起沈炼的死志。一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若是只想换命,怕是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麻烦?”朱栢不以为意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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