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轻轻叫了一声:
“爸爸......”
声音破碎,却清晰。
这一声迟到了多年的称呼,终于在此刻,在她失去他的此刻,叫了出来。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站在一旁的徐意迟,听到了那一声微不可闻的“爸爸”。
他闭上眼睛,一滴泪终于冲破所有防线,顺着冷硬的脸颊滑落。
他抬手,用力抹去,深吸一口气,然后跪倒在地。
看着兄长安详却冰冷的遗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只已经僵硬冰冷的手。
“哥......”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
太平间里,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和冰冷无情的、死亡本身的寂静。
转眼,天快要亮了。
但属于徐家的永夜,才刚刚开始。
......
云州的天空,在葬礼这一天,蓝得近乎残忍。
没有一丝云,火辣辣的阳光倾斜下来,把墓园里每一块石碑都晒得发烫。
仓山沉默地立在远处,尔海在更远的地方泛着粼粼的光——这一切,都曾是徐远洋最爱的风景。
徐家二老是在葬礼前一天深夜赶到的。
两位老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徐老爷子拄着拐杖,背佝偻得厉害,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徐母则被亲戚搀扶着,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桃子,眼神空洞,嘴里一直喃喃着:“我的儿啊……我的远洋啊……”
徐意迟站在父母身边,一身黑色西装,挺直如松,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握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接机、安排住宿、联系殡仪馆、确定葬礼流程。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他会走到角落,点一支烟,望着窗外云州的山,很久很久都不动。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直到烫到手指,才猛地一颤。
按照徐远洋生前的意愿——他说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会离开,就埋在云州,他是属于尔海的风、仓山的云、还有这片土地上每一缕阳光的——因此,徐家二老强忍悲痛,决定就在云州为他办葬礼。
火化是在清晨进行的。
徐母在殡仪馆外哭到几乎昏厥,被几个女眷死死搀住。
徐老爷子拄着拐杖,盯着那扇门,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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