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倾向于前者。
孟氏出身不显,在后宫根基尚浅,与旧党也无甚深厚渊源。
她此时出手,恐怕不止是怜悯一个臣妻,更是在对他释放信号,她不赞同将整肃军务彻底变为党争清算,或者说,她不希望他章惇借由此事过度扩张权柄,威胁到后族乃至她自身的地位。
“妇人之仁。”
章惇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但旋即,那弧度又平复下去。
孟氏毕竟是皇后,她的态度,官家不可能完全无视。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官家对限期查案一事,态度暧昧,既同意了他“限期”之请,却又未给他更多便利,反而隐隐有制衡之意。
看来,在张纶这件事上,他需要更快、更狠,也必须更“名正言顺”。
“来人。”他沉声唤道。
一直侍立在阴影中的心腹幕僚悄无声息地出现。
“张纶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回相爷,已按您的吩咐,将‘线索’透露给了御史台那位。最迟明后日,便会有苦主进京,状告张纶杀良冒功,虐害边民。
人证物证,都会指向陕西路转运司核查不力,有意包庇。”
一身着藏蓝色灰袍的幕僚道。
章惇微微颔首。
李格非的奏疏是个意外,打乱了他原本更从容的布局。
但无妨,他本就有两手准备。
既然李格非挑出来“揭弊”,那他就顺势将包庇的帽子,先扣到李格非和其背后的“核查体系”上。
裴之砚不时负责核查吗?
那正好,要么你裴之砚承认核查失职,连带担责;
要么你就得拼死证明张纶有罪。
而一旦你证明了,文彦博就跑不了。
无论裴之砚怎么选,都是死局。
区别只在于,是他章惇亲自动手,还是逼着裴之砚自己把绞索套上文彦博的脖子。
“裴之砚那边,有什么动静?”
章惇又问。
“回相爷,裴府依旧安静。裴之砚每日照常去枢密院。我们安插的人回报,他似乎在加紧复核几处边镇的陈年旧账,但并未特别针对鄜延路的举动。
“另外就是他夫人,早日去了玉清观静养,说是孕期不适。”
这点,他已经知道了。
便是不去玉清观,他也是想让李氏给陆氏下个请帖的。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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