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沉淀的绝望比毒瘴更浓稠,几乎要将人溺毙。
林夜背靠粗糙岩壁,指尖微颤着解开腰间缠绕的布条。
那布条早已看不出本色,血污与泥垢凝结成硬痂。
最后一层布料剥离的瞬间,狰狞伤处暴露在昏暗中——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
皮肉微微蠕动,仿佛有什么活物正在皮下啃噬。
这是瘴气野猪留下的馈赠,如今在毒瘴滋养下愈发猖狂。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伤处,钝痛如潮,反复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艰难滚动,咽下的只有满腔苦涩。
胃袋早已空空如也。
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一天前,还是两天前?
那点干硬的肉干,根本填不满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
目光扫过简陋据点,曾经堆放干粮与丹药的角落如今空无一物。
倒地的玉瓶瓶口朝外,连最后一点药渣都被他小心刮出,涂抹在伤口上。
可惜这点药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荡起。
饥饿与伤痛是两条盘踞在体内的毒蛇,不仅啃噬着他的体力,更在蚕食最后的意志。
深沉的无力感混杂着对未知命运的焦虑,如冰水浸透骨髓。
在这与世隔绝的绝地,断粮绝药无异于被宣判了缓慢的死刑。
“不能再等了。”
沙哑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坐以待毙只会迎来最屈辱的结局——或许等不到饿死,这道诡异的伤口就会先一步夺走他的性命。
外出狩猎成了唯一生路。
但在坠魔渊,“狩猎”二字意味着什么,林夜心知肚明。
每一次踏出这个相对安全的据点,都是在刀尖上起舞。
外面是危机四伏的迷宫,是择人而噬的妖兽巢穴,是无形无质却能腐蚀真元的毒瘴。
以他现在的状态,任何一次遭遇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尝试运转体内真元,原本温顺如臂使指的气流此刻滞涩不堪。
伤口处的紫黑气息仿佛拥有吸力,不断抽取着他所剩无几的精力。
头脑因饥饿阵阵发晕,精神力再也无法像全盛时期那样集中。
三咒叠加?
以现在的状态,恐怕连维持一个简单的“迟缓”诅咒都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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