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翡知足。
等太阳微微偏西,涂翡终于拿到了粮本户口。她回单位取上警服包裹,踏上回家的路。
路过东十字街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祥和。
回派出所的时候她还问了一嘴,警员们平息这场武斗之后,学生们都被押送回了学校,有几个受伤严重的则送去了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这次学生没动刀动枪,暂无伤亡。
至于对学生的惩戒,则凭学校做主,留校关禁闭。
东北冬天夜长,现在天色已暗,但实际上还不到四点。
也不知是处理得太好,还是太习以为常。街旁商店里的人们各干各的,像是对此毫不在意。
涂翡本以为那场武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没想到还能赶上一场余波。
宁字片不远处有一处公园,不大,里面没什么东西,平时来往的人也少。
但今天的公园有点热闹。
她路过时就听见里面有争执,和今早晨学生的争斗有点像。
里面被雪和树枝遮掩得严实,看不见情况,声音也不怎么清晰,但那群人愤慨高昂的语调却很明朗,抑扬顿挫。
怕出事,涂翡直接进入公园的小路。
“池步湘,你以为退学就万事大吉了?你这是革命的逃兵!还是说你的思想受到了徐文斌的荼毒,想做资本主义的走狗?你想和他一起下放?”
批判指责的一方激愤正义,被批判的人却只是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语气轻佻带刺:“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能听见!
领导,你们知识分子这动不动就扣帽子的毛病得改改,显得你很无知……什么叫革命的逃兵?我那是深入群众。
伟人不是说了?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秦硕:“别胡搅蛮缠,明明是你消极革命!你这是被徐文斌影响了,我告诉你,他可不止是臭老九,还是封资修大毒瘤!”
池步湘啧了一声,他就是来这边找点配件,怎么就被这群疯子盯上了。
真是倒霉。
听他又提起徐文斌,池步湘眼里闪过一丝惘然,但很快,眉宇间就染上了嘲讽:“呦,上老子这儿唱大戏来了?
别跟老子扯淡,我一个肄业生,没文化,听不明白你的潜台词。还扯什么徐文斌,你是他课代表都没被影响,还能影响到我了?”
池步湘这人,很轻易就能挑起别人的怒火,他好像专门知道怎么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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