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吉普车碾过靠山屯土路的车辙印,停在陈光阳家院门口。
周国伟架着脚步发飘的陈光阳下车,嘴里哈着白气:“干爹,真不用我扶进去?瞅你这步子,踩棉花似的!”
他脸上还带着昨夜庆功宴的亢奋红晕,眼神却清醒。
“滚蛋!”陈光阳甩开他胳膊,喉咙里带着宿醉的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这点马尿算个屁,回去得了。”他眼底血丝密布,可那股子沉甸甸的锐气还在。
周国伟咧嘴应下,吉普车卷着烟尘开走。
陈光阳推开院门,冷风一激,胃里翻腾得更厉害。
刚想进屋倒头就睡,却见李铮缩在堂屋门槛边的小马扎上,怀里紧紧搂着个盖了厚棉垫子的柳条筐。
“师父!”李铮蹭地站起来,小脸冻得发红,眼神却亮得像雪地里的火炭。
他揭开棉垫,一股清冽寒气混着甜香扑面而来。
几个冻得硬邦邦、表皮挂着白霜的冻梨挤在筐里。
陈光阳脚步顿住。
是冻梨!
他随手抓起一个,冰凉的触感刺得掌心一缩。
也顾不上脏,在棉袄袖子上蹭掉冰碴,“咔嚓”一大口咬下去。
冰沙似的果肉裹着甜中带酸的汁水在嘴里爆开,那股子直冲天灵盖的冰凉劲儿猛地一激,像兜头浇了盆雪水,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长长吁了口气,带着酒气的白雾拉得老长:“哪弄的?”
“昨儿跟三狗叔去后山老梨树沟摘的,捂了一宿冻瓷实了。”
李铮献宝似地说,“想着师父回来肯定用得着!”
这小子,越来越有眼力见了。
陈光阳几口啃完冻梨,冰凉下肚,反倒勾起点精神头。
正好买下来了烂石坡,还没过去看看,今天有空,正好过去瞅瞅去。
“走!”陈光阳把冻梨核随手一甩,抓起倚在门边的五六半自动步枪背上,又习惯性摸了摸后腰。
硬邦邦的54式硌着手,“跟师父去烂石坡转转,醒醒酒,也瞅瞅咱家新置办的‘产业’!”
他顺手把筐里剩下的冻梨揣进棉袄内兜。
李铮立刻来了劲,麻利地背起他那杆擦得锃亮的捷克式猎枪,子弹袋塞得鼓鼓囊囊。
师徒二人开着吉普车,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才走到烂石坡下。
爷俩儿深一脚浅一脚爬上烂石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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