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后山村。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一大早,薄雾盖了半个村子,清冷的雾气扑在脸上,叫人忍不住含了胸,向着冷寒的天气低了头。
寡妇林素娘一如既往起了个大早,往柴房里头去抱了柴烧火。
净手起柴烧火,半锅清水里头丢了一小把黄米烧开,垫上箅子,蒸两个窝头,又顿了顿,打墙上的瓦罐里头摸了两个鸡蛋,在锅里蒸上。
忽听到里屋响起一阵哭声,却是林素娘才三岁的儿子小石头睡醒了。
听见声音,她转头就往屋里跑,利索的拿了衣裳给孩子穿了,这才抱着他进了厨房。
先伺候着孩子吃了个鸡蛋,喂了半碗汤,又拿了两个窝头并一碗漂着几粒米花儿的汤水回了屋里西间。
平日里,这是放些粮食的地方,如今在一口袋地瓜旁边铺着些干草,歪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蓬头垢面的,面上一层黑灰,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只有林素娘昨儿个给盖的一席破棉被稍起到些御寒的作用。
林素娘叹了一声儿,把小石头放在一边,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是她昨天后半响去山窝子捡柴发现的男人,当时这男人躺在自家的玉米杆堆里,气息微弱,身上冻得梆硬。
林素娘原打算绕开他走,没想到一错眼瞥见这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如墨染,鼻梁挺括——
守寡多年的林素娘一时移不开了眼,心口“砰砰”跳,四顾一回见左右无人,她咬咬牙,将柴丢下,上前探了探这男人的鼻息还有气。
略上手扶去,只觉得男人的臂膀上全是虬劲有力的肌肉,她尝试唤醒男人没有成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回家里,拿草药煎汤给他喂下,至半夜,这人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叫人放不上手。
安抚好孩子睡下,林素娘又守着男人用湿了水的帕子敷贴着滚烫的额头退热,反反复复的,竟熬了一夜未眠。
早起熬了药给他端来服下,这会儿身上的烧倒是退了许多,林素娘不由松了一口气。
忽听外头夹夹杂杂一阵吵嚷伴着大力拍门的声响,并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听起来人很是不少,林素娘不由皱了眉头,心头浮涌起不好的预感。
“林寡妇,你是不是在家养野男人了?你给我出来!要了命的小娼妇,如今真真儿是脸都不要了啊!可怜我的二桩啊,去得早哎——”
“娘,我瞧得真真儿的,她背着个男人进的家门儿,我老早就说,这妇人这般年轻,她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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