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溢满整条巷子。你若得闲……”写到这里,句子却断了,下一行,是另起的一句,笔迹似乎更端正了些: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
秋安,盼复。
慧敏于杭州八月廿五日夜”
司齐低头把信看来三遍,将信纸轻轻按在胸前,仰起头,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竟阴沉沉的。
思念就像这云朵,目光越远越厚。
他将信仔细地按原来的折痕叠好,重新放回信封,指尖在“陶慧敏”三个字上,极轻地停留了一瞬。
……
最近,文化馆一点儿也不平静。
有一则消息让人难过又不舍。
蒉主编要调去杭州了。
这事儿说突然,其实也有些预兆。
年初就风闻省里要调几个笔杆子上去充实文化部门,蒉涧亮的名字隐约在列。
但真等调令下来,盖着红彤彤的印章,白纸黑字地摆到眼前,大家心里头那点侥幸还是“噗”一声灭了,随即涌上来的,便是实实在在的不舍。
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真心实意为大家着想的人要离开,那滋味不好受。
蒉涧亮在文化馆,尤其是在《海盐文艺》这本杂志上,倾注的心血,馆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
刊物是内部发行,经费紧巴巴,稿源时好时坏,全凭他一张“厚脸皮”和两条勤快的腿。
跑县里争取支持,去各单位、学校搜罗好苗子,组织学习班、创作会,自己组稿、校对,有时还得兼着跑印刷厂,跟老师傅递烟说好话,就为了能把版面排得好看点,油墨印得匀实点。
谢华、余桦他们最早那些稚嫩但闪着光的稿子,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帮着看,一遍一遍陪着改,才变成铅字,印在了那带着淡淡油墨香的册子上。
谢华和余桦就是最先从《海盐文艺》走出来的。
他常说:“咱这小刊物,就是个苗圃,苗子得仔细护着,才有长成大树的一天。”
如今,苗圃的园丁要走了。
馆长司向东把蒉涧亮叫到办公室,关起门谈了许久。
出来时,司向东拍了拍他的肩,没多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情谊都在里头了。
末了,司向东说:“老蒉,你这一走,《海盐文艺》这摊子不能散。接替的人,你来定。你看谁合适,我就用谁。”
这是极大的信任。
蒉涧亮在文化馆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站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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