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爹您老人家降服胭脂虎的手段,提枪上马的功夫,没几个时辰功夫,只怕也下不来阵。小的在外头干等着,冷风灌脖子,骨头都僵了,便……便想着左右无事,出去胡乱走动走动,暖暖身子……”
西门庆一听这话里还隐隐透着奉承,笑骂出来:“好个刁钻的奴才!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乖滑了,跟抹了蜜似的!这等没上没下、没皮没脸的话,是跟哪个混账行子学的?”
玳安见大官人笑了,胆子也壮了,一面爬起来,一面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鬓角。这一抹不打紧,西门庆借着烛光看得分明,玳安那额头上竟沁出密匝匝一层汗珠子,在灯下亮晶晶的,连鬓角都湿透了。
“咦?”西门庆奇道,“这大冷天的,你又出去‘走动’了一圈,怎地倒弄出这一头一脸的汗来?倒像是跑了十里地,偷了人家婆娘似的慌!”
玳安被问住,脸上那谄笑僵了一僵,眼珠儿滴溜溜转了两转,忙又陪笑道:“这个……小的走得急了些出了些汗,嘿嘿,小的说话是跟来保管家学的…”他胡乱搪塞着,那汗珠子却顺着脖子,又滚了几颗下来。
西门庆眯着眼,瞅着玳安那副鬼祟模样,却也想不到干了件大事。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睡吧,等明日过完开了城门就回去了。”
离了那高门大户的西门宅几日,冷清清的客房里倒勾起几分念想。不知家中的月娘此刻在灯下做甚?那两个惯会撒娇卖痴的小丫鬟金莲儿和香菱,又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嚼舌根。
立冬将近,寒意渐浓。
西门府的后院里,却是热气腾腾,人声喧嚷,比那集市还要热闹几分。
吴月娘端坐在穿堂暖阁的炕上,身披一件家常的银鼠皮袄子,,面前炕桌上摊开一本厚厚的账册,并几页红纸礼单。她面上沉静,扫视着眼前穿梭忙碌的一众丫鬟仆妇。
只见月娘略抬了抬下巴,透着大娘的威仪:“小玉,库房钥匙在你身上,去把那新收的二十篓上等青州大白菜点出来,叫几个粗使婆子搬到后罩房空地上,今夜务必洗净晾蔫了,预备着腌冬菜。记着,盐要用老坛陈盐,花椒、八角、姜片都按老例儿备足分量,少一星儿都不成!”
“是,大娘!”小玉脆生生应了,利索地转身去了。
月娘目光又转向一旁侍立的来保媳妇:“前儿来保从扈家庄采购送来的山货野味可都清点入库了?”
来保媳妇忙躬身回道:“回大娘,都清点了:野鸡二十对、鹿腿四条、獐子肉五十斤、风干的野兔三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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