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可卿的那点痴迷瞬间被巨大的厌烦取代。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张俊脸垮了下来,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竟下意识地用手在鼻子前用力扇了扇,嘴里嘟囔着,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
“哎哟!好姐姐,快别提那些了!什么‘国之大事’,听着便像陈年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闻着便似那衙门里积年的旧档霉气直冲脑门儿,叫人脑仁儿都一抽一抽地疼!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腐气!”
“我宁可在这儿听姐妹们说笑,闻着这清清甜甜的女儿香,便是挨林妹妹的骂,也比去听那些劳什子强百倍!”
林黛玉本就被宝钗话里提及自己父亲勾起心事,又见宝玉这般惫赖模样,还说什么“女儿香”,愁和怨,忧和烦一齐涌上心头。
她猛地扭过脸,嘴角噙着一丝极冷的直直刺向宝玉:
“呵!好得很!想必你是不敢讨厌你父亲说话的,那便是说得我父亲了,既然我父亲说的那些正经话,你听着便头疼,闻着便作呕,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那你平白无故的,总往我这个‘女儿’身边凑什么?”
她刻意重重咬着“女儿”二字:“我这里,难道就没有沾染半分我父亲的‘酸腐气’?”
“你既嫌我父亲说的那些话又臭又长,酸腐入骨,听着头疼,闻着作呕……如此厌极了他说的话!”
她刻意顿了顿,纤纤玉指看似无意地拂过自己衣襟,那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自我割裂的意味:
“我林黛玉,是他嫡亲的血脉,是他一字一句教出来的女儿!我的腔调、我的口齿、乃至我呼出的气息,哪一样不是承袭自他?你既厌他说话如避蛇蝎,厌那‘酸腐气’……那便该连我说话也一并厌了才是!你我之间,连这‘气味’都不相投!”
话音未落,她已霍然起身!
“我劝你,趁早离我再远些!”她声音陡然拔高,伸出一根春葱也似的手指,遥遥点着宝玉,如同划下一道界限:
“省得我这从骨子里带来的‘酸腐气’,再污了你宝二爷金贵的鼻子!没得熏坏了你,倒成了我的罪过!”
她说完,根本不给宝玉任何反应的机会,决绝地一转身,裙裾带起一阵裹挟着淡淡药香和生布气息的冷风。她径直走到离宝玉最远的一个角落,那里光线稍暗,只余清冷月辉。
贾宝玉被黛玉这连珠炮似的诘问,尤其是那带着强烈讽刺和划清界限噎得满面通红,张口结舌。
他只觉得一股热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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