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深处,血月将焦土与残骸染上粘稠的暗红。
李怀祯残破的躯干瘫软在地,胸腔被撕裂的豁口随着微弱的呼吸翕张,每一次都牵扯出破碎的血沫。
糜巡的头颅就在咫尺之遥,正空洞地“望”着他。
裴青衍的声音带着淬毒的笑意,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看啊,李怀祯,你害死了他。”裴青衍的靴尖轻轻拨动地上的头颅,让那双眼睛更直白地对上李怀祯涣散的瞳孔,“你可知糜巡的‘抱朴守拙’?那是九品之外的至高境界,常态下灵气如渊海深藏,一旦迸发,百倍气涌足以将常态的我碾为齑粉。”
“他收手时能瞬间归复常态,长久维持那份浑然天成,而我们……”裴青衍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诮,“我们这种强行催发的气涌,伤身损命,维持不了多久。是你,你为我们创造了他的死穴!若非你拖累,他何至于死?”
“哈哈哈哈!”
“不……不是……”
李怀祯喉咙里嗬嗬作响,破碎的音节被血沫淹没。
糜巡、还有那深藏不露却足以撼天动地的“抱朴守拙”之境……
一幕幕在眼前炸开。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
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本就是无敌的屏障!
是自己……是自己这无用的累赘,害死了他!
巨大的自责如同万钧巨石,狠狠砸在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神上,比四肢被斩的剧痛更甚百倍。
李怀祯残存的意识在无边悔恨中沉沦,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抽搐,却连挪动一寸都做不到。
“废物!”宋柚尖锐的笑声刺破夜空,她纤长的手指指向地上蠕动的残躯,“人王盛灵渊的希望之光?姜青黎的得意弟子?如今连条虫都不如!连自己师傅都护不住的废物,活着还有何用?”
“就是,”祝卿好慢悠悠地踱步上前,鞋底碾过地上的血污,发出令人牙酸的粘腻声,“瞧瞧这模样,真叫人作呕。糜巡若泉下有知,怕是也要后悔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徒弟。”
嘲讽,无尽的嘲讽!
李怀祯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却发不出任何辩驳。
是啊,他们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他有什么资格反驳?
他连为师傅收尸都做不到,只能像条濒死的虫子,在污血与尘土中徒劳挣扎。
绝望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李怀祯,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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