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穿着普通的棉袄,指着货架上相对稀罕的“大前门”:
“同志,来两条。”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面相精干的中年妇女,接过雷刚递过去的全国工业券,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雷刚和陈建国,脸色和缓了些:
“首都来的同志?这烟可紧俏。”她
一边转身拿烟,一边看似随意地压低声音,
“你们是……前几天到的那批大卡车的?”
陈建国反应很快,笑着接话:
“对,大姐好眼力。出来跑长途,缺不了这口,提神。”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用旧报纸包好两条烟,递过来,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很快:
“提醒你们一句,这两天镇上生面孔多,还有背枪的来回溜达。”
“买完东西,早些回招待所歇着吧,少在外头晃悠。”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雷刚面不改色,点点头,接过烟:
“多谢大姐。再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手艺好、能补汽车胎的地儿?”
“或者……您这两天见没见过从关内来的,像我们这样的同志?”
售货员眼神闪烁了一下,快速扫了一眼门口,摇头:
“补胎的镇西头老刘家。”
“南边来的……那可多了,俺哪认得全。快走吧。”她摆摆手,明显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雷刚不再多问,和陈建国转身离开供销社。
“去镇口大车店。”雷刚低声道。
镇口的大车店更加混杂,空气中混合着牲口味、草料味、汗味和劣质烟草味。
院子宽敞,停着几挂马车和两辆破旧的卡车。
雷刚借口找热水灌军用水壶,与一个正在槽边喂马、满脸风霜的老把式攀谈起来。
雷刚递上一根“大前门”:
“老哥,饮马呢?这大冷天跑车不易。”
老板接过烟,就着雷刚划着的火柴点上,眯着眼吸了一口,脸上皱纹舒展了些:
“咳,混口饭吃。看你也不像本地人,往北去?”
“嗯,公干。”雷刚自己也点上一根:
“老哥,常年在这开店,见识广。”
“这两天,见过其他从关里来,像我们这样打听道儿或者等人的么?”
老板眯着眼,吐出一口烟,盯着远处灰蒙蒙的天,似乎在回忆。
过了几秒,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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