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老巷重归死寂,只有血月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无声地涂抹在狼藉的现场。那滩散发着恶臭的秽气残渣仍在缓慢挥发,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青石板缝隙间扭动、渗透,污染着这片土地。空气中残留的精神污秽与混沌躁动并未因念傀的消亡而立刻散去,反而有重新凝聚、滋生出更麻烦东西的趋势。
不能留在这里。也不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沈厌靠坐在破损的纸轮椅上,左肩的纸人替身裂纹蔓延,传来阵阵迟滞的痛感。刚才引爆“停火协议”之力解决念傀,虽然取巧,但对他本已脆弱的力量平衡造成了新的冲击。他此刻感觉识海空空荡荡,结晶右臂内的能量也再度变得蠢蠢欲动,需要重新安抚。
但他没有时间慢慢恢复。
他强忍着眩晕和虚弱,目光投向那滩秽气残渣。必须尽快处理干净,然后离开。用常规手段净化或掩盖,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做不到。
一个更加直接、但也更加冒险的念头浮现。
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到了之前从祭坛带走的两张备用的普通黄纸(非心窍灵纸),以及那小块冰冷的秽气结晶。黄纸材质普通,难以承载复杂灵性,但作为一次性消耗品,或许……
他没有时间精细雕琢。左手(仅存的完好手掌)快速将黄纸撕扯、折叠,动作粗暴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不过几息功夫,两个仅有巴掌大小、外形简陋如剪纸小人、甚至连五官都模糊不清的“纸兵”便出现在他掌心。
它们没有注入苏九娘的惑幻之力,没有石室的地脉波动,甚至没有多少他自己的精神力印记。
沈厌要注入的,是更加危险的东西——他右臂内那刚刚平息少许、却又因刚才战斗而被引动的混沌能量的一丝余烬。
他闭上眼,不再试图去“控制”或“引导”那股狂暴的力量,而是如同打开一道细微的阀门,将一丝纯粹、原始、充满了湮灭与无序气息的灰黑色能量,强行“灌入”那两个简陋的纸兵之中!
嗡!
黄纸制成的纸兵猛地剧烈颤抖起来,表面瞬间变得焦黑,边缘甚至开始卷曲、燃烧!它们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要碎裂的吱呀声。普通黄纸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层次的力量!
但沈厌要的就是这种“无法承受”!
“去!吞噬!净化!然后……自毁!”他将一道极其简短、暴烈的指令随着混沌能量一同烙印进去。
下一刻,两个冒着黑烟、仿佛随时会烧成灰烬的焦黑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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