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城外。
凌晨四点的夜空像被墨汁浸透的粗布,厚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颗残星在云层缝隙里忽明忽暗,像是困得睁不开的眼睛。
城墙根下的野草结着白霜,被夜风一吹,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城楼上日军哨兵偶尔的咳嗽和哈欠,成了这寂静黑夜里仅有的声响。
此时,江晨伏在土坡后的战壕里,军用斗篷上落了层薄薄的霜花。
当分针与时针精准地重合在“4”的位置时,他猛地直起身,右臂用力挥下,嘶哑却坚定的声音穿透夜色:“进攻!”
身边的通讯员举起信号枪,“砰”的一声,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火尾划破夜空。
紧接着,各部队的联络哨声此起彼伏,像一串惊雷在旷野上炸开。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东门方向,10门107火箭炮早已在隐蔽的炮位上蓄势待发。
炮组战士们裹着厚厚的棉衣,手指冻得发紫却依旧稳健。
连长盯着瞄准镜,嘴里默念着参数,待信号弹的光芒闪过,他猛地砸下击发器:“放!”
十门107火箭弹几乎同时喷出橘红色的火舌,尾焰在黑暗中留下三道灼热的轨迹,带着尖锐的“嘶鸣”声冲向东门。
“轰!”
第一枚炮弹精准命中城墙根的沙袋工事,沙袋瞬间被炸得粉碎,黄沙混合着碎石漫天飞溅。
紧接着,第二枚落在日军碉堡的射击孔旁,碉堡的混凝土外壳被炸开个大洞,里面传来鬼子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没了声响。
第三枚则砸在城门上方的瞭望塔,木塔轰然倒塌,断裂的木料带着火星砸在城墙上,燃起一小片火。
轰隆隆……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夜空。
炮火还没完全停歇,二十名兵工连的战士已经扛着云梯冲了出去。
他们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脸上还带着青涩,却个个眼神锐利如刀。
班长王铁柱扛着云梯最前端,每一步都迈得又稳又快。
身后的战士们紧随其后,有人背着装满手榴弹的挎包,有人腰间别着工兵铲,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离城墙还有五十米时,城楼上终于有鬼子反应过来,慌乱的喊叫声响起。
紧接着,几挺歪把子机枪开始“哒哒哒”地扫射。
子弹擦着战士们的耳边飞过,打在地上溅起冻土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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