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去装配车间看看?”
赵厂长引着俩人往里走,“现在厂里正赶蝴蝶牌JB8-2的订单,这型号去年刚改进的,比老款省工还耐用,供销社那边都排到明年开春了。”
刚进装配车间,一股机油混着棉布的味道就裹了过来。
几十台缝纫机整齐排开,工人们坐在高脚凳上,手指翻飞着穿线、装机针、调试梭芯,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围裙上沾着点白线,却半点不耽误手里的活,缝纫机的针脚走得又匀又密,她见许成军看过来,还笑着抬了抬头,露出颊边的梨涡。
“那是小吴,咱们厂的技术能手,上个月装了两百三十台机子,没出过一台次品!”
赵厂长嗓门亮,引得周围工人都看过来。
有个戴旧毡帽的老工人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看了看许成军,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写《谷仓》的许成军?我家小子在安徽插队时,还抄过你那首《山坡上的狗尾巴草》!”
这话一出,车间里瞬间静了静,紧接着就炸了。
工人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个穿劳动布褂子的小伙子,从口袋里掏出本卷边的《诗刊》,封面上还印着许成军的名字:“许同志!我这有你今年发的诗,能给我签个名不?我对象也是你诗迷,说你是‘自然抒情诗人’!”
许成军刚要接笔,就见赵厂长笑着解围:“大家别急!咱先让许同志看看生产流程,中午休息时再签名,保准让大伙都能合上影!”
说着又引着许成军往生产线深处走,“你看这边,是蝴蝶牌的核心部件——梭床,都是老工人手工打磨的,差一毫米都不行。老周,你给许同志讲讲?”
被点名的老周放下手里的锉刀,指了指桌上的梭床:“许同志你看,这玩意得用45号钢,先锻打再铣槽,最后还得用细砂纸磨三遍,不然机子走针时容易卡线。
我干这活三十年了,厂里的老蝴蝶机,有一半的梭床是我磨的。”
他说起这些,眼里闪着光,也不知道这是个几级工。
纯手磨这词,听起来就有点东西。
“去年改革开放,厂里能自主订材料了,咱磨梭床的劲头更足了,就想让更多人用上咱上海产的蝴蝶机。”
许成军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着,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缝纫机的“咔嗒”声混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他问老周:“您这辈子就守着这梭床,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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