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欠身:“都是先生和章师兄平时教得好,我只是顺着思路多查了些资料。”
“别总说别人,你自己的灵气也重要。”
朱冬润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温和的纹路,“不过也有个小不足。黄庭坚《题李太白诗后》那则跋,你引的是《山谷外集》本,其实《豫章黄先生文集》宋刻本里有个异文,‘诗之妙处’作‘诗之神处’,你可以再核对下,‘神’字比‘妙’字,更合他‘以禅喻诗’的主张。”
这话点到即止,没有半句苛责,反而像长辈提点晚辈,透着股润物细无声的温和。
许成军赶紧记在心里:“谢谢先生,我回去就找《豫章黄先生文集》核对。”
“不用急。”
朱冬润放下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宋代文学研究,本就是细活。你能关注题跋这种‘小文体’,说明你没跟着大流走。现在学界都盯着词和古文,可文学的天地,从来不止这两处。往后继续往下挖,说不定还能挖出更多东西。”
他看着许成军,眼神里满是期许:“下午的研讨会,你不用怯场。把你的思路说清楚就行,有老教授提问,也别怕,学术就是在讨论里越辩越明的。我也去听听,看看我这关门弟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对了,叫着商君,这小子最近就知道读书,也没见有什么产出。”
陈商君:?
许成军心里一暖,起身鞠躬:“谢先生鼓励,我一定好好准备。”
离开朱冬润家时,阳光正好,梧桐叶落在肩头,许成军摸着怀里的论文,只觉得那几页纸都变得沉甸甸的。
那不是压力,是长者的期许,是学术路上最珍贵的底气。
他拜了个好老师。
下午的宋代文学专题研讨会,设在中文系的小会议室。
不大的房间里,摆了一圈木椅,桌上摊着论文复印件和几本常用的宋人文集,墙角的暖水瓶冒着细细的热气,透着股朴素的学术氛围。
章培横主持会议,见朱冬润进来,赶紧起身让座,把主位让给老人。
王水照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许成军的论文,已经用红笔圈了几处重点。
苏连诚有课来不了,许成军也是松了口气。
朱东润组里的五个研究生,还有中文系另外两个研究宋代文学的青年教师,都坐在下面,眼神里满是好奇。
早上章培横已经在系里夸了许成军的论文,大家都想看看这篇“惊艳之作”到底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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