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天收拾停当,傅觉民领着他二人出了门。一辆马车早就候在门口,载着他们摇摇晃晃驶出租界。
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按着曹天给的地址,最终在一处地方停下。
傅觉民摆摆手让马车先回去,转过身来打量眼前的这栋颇具年代感的老楼。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建的,写着“兴隆商厦”四个镀金大字的漆皮斑驳,巍巍地立在街口。
不远处就是闹市,有轨电车“咣当咣当”地街上驶过,楼底下开了两间鱼档,还有摆摊卖菜的,污水流得到处都是。
六层的楼面被各式各样的招牌淹没——“华林侦探社”、“天一命相馆”、“得意茶楼”、“快利”打字机维修、“仁济推拿”.
甚至还有一家名叫“月宫”的舞厅,开在三楼,招牌用的是霓虹彩灯。
“五层。”
曹天闷头带路,两人绕开底下的鱼档菜铺,从商厦的一个入口顺着楼梯一直往上。
很快来到五楼,在进口的位置,左边是印着贴花红字的“大昌贸易行”玻璃招牌,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抽烟,好奇朝两人打量。
右边,则是一摞一摞堆成山高的旧报纸。
一个破旧的小门藏在旧报纸山后头,门前挂着白漆黑字的招牌——“三更白话,人间烟火。”
“问津报社。”
傅觉民扫了一眼门上牌子,抬手赶了赶眼前随光浮动的灰尘,示意曹天敲门。
曹天上去径直推门而入,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里边传来一个女人略显尖利的声音:“侬找谁啊?”
傅觉民还未进门,一股浓重的油墨混合廉价烟丝的古怪气味便扑面而来。
入眼是个大概三十来平的小屋,四五张桌子,满地散落的旧报纸和油墨污渍,角落一个小煤炉上架着嘶嘶冒气的铝壶,旁边还摆了个神案,案前香火缭绕,也不知供的是哪路神佛。
屋子里拢共就三个人,一个脸上长着雀斑,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年轻女人,正瞪着曹天。
一个五十多岁穿工装戴袖套的秃顶老头,瞥了一眼两人便转过去继续摆弄跟前的裁纸机。
还有个趴在两张旧榉木桌拼成的案子上奋笔疾书的男人,似乎正在写稿子,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抬下。
“我们找昨天下午,一个拎着皮箱进你们报社的男人”
曹天将昨天在码头傅觉民让他跟踪的男人的样子简单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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