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如同惊弓之鸟般又磨蹭了三日,童贯麾下那支已然士气低迷的十万大军,终于远远地望见了济州城那灰白色、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异样光泽的城墙。
距离城池尚有五里之遥,童贯便严令全军停下,择地扎下连绵不绝的营寨。营盘依着地势铺开,星罗棋布,刻意保持着松散的距离,绵延数里,望去倒也旌旗招展,颇具声势,只是那声势之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怯。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童贯端坐帅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下列两旁的各路都监、将领,包括侥幸逃回的段鹏举以及新近接替吴秉彝暂领陈州兵的副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再无人如初出东京时那般趾高气扬、叫嚣着要踏平梁山了。吴秉彝那夜诡异惨死的阴影,如同梦魇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诸位!”童贯强压着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贼寇倚仗坚城利器,龟缩不出。我军已兵临城下,难道就这般干看着不成?谁愿为先锋,前往城下讨战,探其虚实,振我军威?”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映照着将领们躲闪的目光和紧抿的嘴唇。去城下讨战?那不是活靶子吗?谁知道那能喷雷吐火的“火炮”,会不会下一刻就落到自己头上?
童贯见状,心头火起,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墨乱跳:“怎么?都哑巴了?平日里一个个自称悍勇无双,如今面对区区草寇,竟都成了缩头乌龟?!”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和许州兵马都监李明身上,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韩都监!李都监!着你二人,即刻点齐本部人马,前往济州城下讨敌骂阵!若贼寇不出,便佯攻试探!务必探明其城防虚实!”
韩天麟与李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违抗帅令,只得硬着头皮出列,抱拳领命,声音干涩:“末……末将领命!”
二人退出大帐,点起麾下还算齐整的数千兵马,磨磨蹭蹭地向济州城方向挪去。越是靠近,心中越是忐忑。距离城墙约莫二里地,两人不约而同地勒住马匹,再不敢前进半步。这个距离,已是他们心理承受的极限。
“去……去个人,到城下喊话。”韩天麟声音发虚地对身旁的中军官吩咐道。
那中军官也是面色发苦,却不敢违抗,只得带着几名嗓门洪亮的士卒,战战兢兢地策马又往前走了百余步,来到护城河边,鼓起余勇,向着城头高声呐喊:
“呔!城上的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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