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的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穿过破败的窗棂,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沈心婉脚边。
她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金线绣成的龙纹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袖口和衣摆却因仓促穿着而有些褶皱,像她此刻强行挺直的脊背——看似威严,实则早已被不安蛀空。
“怎么回事?”沈心婉攥紧了龙袍的衣角,指尖深深掐进金线绣成的龙鳞里,“不是说亥时动手吗?怎么会有枪声?”
守在院外的暗卫头领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娘娘,属下也不清楚……宫里的信号还没传来。”
沈心婉猛地转身,龙袍的下摆扫过积灰的石桌,带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她死死盯着院门口的方向,那里只有沉沉的黑暗,连一丝火光都没有——按照计划,此刻西华门应该火光冲天,黑煞的人马早已冲进太和殿,将南博怀和南博森送到她面前。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恐慌取代,“我的五万私兵,我的黑煞,怎么会……”
三年前,她亲手缝制这件龙袍时,曾对着铜镜一遍遍演练登基的场景。
她想象着南博怀跪在她脚下的模样,想象着沈心悦哭着求她饶命的姿态,想象着整个大启都匍匐在她的龙袍之下……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窗外的枪声像一把钝刀,正一下下割碎她的幻梦。
“娘娘,要不……我们先撤吧?”暗卫头领的声音带着哀求,“这里太危险了,属下带您回无涯谷,那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撤?”沈心婉猛地回头,眼底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冰,“我为什么要撤?我穿了龙袍,我就是这天下的主人!黑煞一定是得手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报信!”
她走到院中央,昂首挺胸,试图用龙袍的威严压住心底的颤抖。
风掀起她的袍角,露出里面穿着的素色里衣——那是她为了“登基”后祭祀太庙准备的,此刻却像个尖锐的嘲讽,刺得她眼睛生疼。
突然,院墙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夹杂着暗卫短促的惨叫。
沈心婉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
“娘娘!快走!”最后一名暗卫撞开院门冲进来,胸前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禁军……禁军杀过来了!黑煞头领他……他已经被擒了!”
“被擒了?”沈心婉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枯树上,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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