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正中停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木,前面摆着一张遗像。
照片上的舅舅,正憨厚地笑着。
“舅!”
陈麦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对着那张黑白照片,压抑了一路、积攒了一辈子的悲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嚎啕大哭,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几乎要背过气去。
林浅快步跟进来,跪坐在他身边。
她没有说一句“节哀”,也没有去拉他。
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默默地递到他手边,然后伸出手,扶住他因为过度悲恸而摇摇欲在坠的身体。
无声的陪伴,是此刻最坚实的力量。
灵堂里,亲戚们的哭声、哀乐声混杂在一起,悲伤的气氛浓得化不开。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像一把锥子,猛地刺破了这片悲戚。
“哟,这不是我们老陈家在大城市发财的大侄子嘛!”
一个烫着卷发、穿着不合时宜的鲜艳外套的中年妇女,抱着胳膊,站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她的目标不是跪在地上的陈麦,而是旁边一个早已哭得红肿了双目的妇人,陈麦的母亲。
“我说嫂子啊,你可真有福气。儿子在外面挣大钱,连亲舅舅病危都不回来,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现在回来哭给谁看呐?早干嘛去了?”
“人都走了,这假惺惺的样子,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整个灵堂的哭声都为之一滞。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女人和陈麦母亲身上。
陈麦的母亲身体一晃,本就惨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跪在地上的陈麦,哭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
他的身体气得剧烈发抖,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去理论。
林浅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陈麦!别冲动!这是你舅舅的灵堂!”
林浅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
陈麦的理智在燃烧,但他被林浅按着,一时竟挣脱不开,只能像一头困兽,发出愤怒的低吼。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院外的林默耳朵里。
林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脸上瞬间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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