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八岁,性子活泛,一路上还念叨着,等当了兵,一定要缴获一把好枪,回来教训那些欺负人的乡丁。外公比他大八岁,话不多,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眼神里满是对好日子的期盼。
走到半路,意外发生了。“就是在一片柏树林里,”父亲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唏嘘,“一只飞蛾突然扑了过来,径直钻进了你小外公的右耳朵里。”
那只飞蛾不知是被人惊扰,还是误打误撞,钻进耳腔后,翅膀不停地扑腾,“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小外公疼得直咧嘴,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外公急得团团转,想用手指去掏,可飞蛾钻得太深,根本够不着。
“哥,疼死我了,这东西在里面乱撞!”小外公的声音带着哭腔。
外公四处张望,想找些水或者树枝,可周围只有密密麻麻的柏树,连条小溪都没有。小外公疼得直打滚,耳腔里的扑腾声越来越响,仿佛要把耳膜撞破。
“没办法,你小外公实在忍不住了,说啥也得回去。”父亲叹了口气,“他说,要是耳朵聋了,当了兵也没法打仗,还不如先回家把飞蛾弄出来,再去追队伍。”
外公拗不过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弟弟往回走。兄弟俩在路口分了手,小外公一步三回头,叮嘱外公一定要等他。外公站在原地,望着弟弟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才转身继续往石桥走去。他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诀。
小外公跌跌撞撞回到家,外婆见他独自回来,还捂着耳朵,吓得赶紧询问。得知事情原委后,外婆急得满头大汗,翻箱倒柜找出一小瓶清油。她让小外公侧躺着,把清油慢慢倒进他的右耳里,又用棉花堵住耳孔。
“老一辈人都说,清油能黏住飞蛾,让它没法动弹。”父亲解释道,“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你外婆用夹子小心翼翼地把棉花取出来,那只飞蛾果然被黏在了上面,翅膀还在微微颤动。”
可等小外公的耳朵不疼了,再想去石桥找队伍时,却发现路已经被乡丁封了。军阀魏邦文的部队正在搜捕游击军,四处设卡,凡是青壮年男子,都要盘查一番。小外公没办法,只好留在了家里。
而外公,顺利抵达了拱桥河,加入了川东游击军,跟着队伍去了马伏山秘密营区。
马伏山的秋天,比庄子坝来得早。山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游击队员们穿着单薄的军装,在山林间穿梭。外公李华本跟着队伍,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训练,练瞄准、练刺杀、练爬山。他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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