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夜里总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那些黑衣人诡异的身法,想起他们刀上淬的绿幽幽的毒。他总觉得,下一次他们再来,绝不会是小打小闹,怕是会像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雨,连屋顶的瓦片都要掀翻。而这场风暴能不能扛过去,清月帝国的态度至关重要——清月海阁掌控着东南沿海的水道,手里握着最精锐的水师,若是能得他们相助,便如添了一道挡风的墙。
故而,去清月海阁找司徒阁主议事,已是刻不容缓。可眼下,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王都的街面上,红灯笼一串接一串地挂了起来,家家户户的窗台上摆上了腊梅、水仙,连空气里都飘着蒸馒头的甜香。云逸站在院子里,看着仆人们在门上贴春联,红纸黑字映着白雪,心里那股急火,竟被这暖融融的年味儿压下去几分。
他想起母亲信里说的,要带族里的孩子们来王都看灯。若是此刻动身,怕是赶不上陪他们吃年夜饭了。“罢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给的护身符,“再等几日。”有些事,就像炖一锅老汤,火急了反而出不了味儿。等过了年,等家人聚过了,再扬帆出海也不迟。
只是夜里站在窗前,望着东南方向的星空,他总会想起清月海阁的灯塔。听说那灯塔高百尺,夜里点起灯来,连百里外的渔船都能看见。他总觉得,那束光里,藏着能不能熬过这场风雨的答案。
暮冬的风卷着雪沫子,拍打在望海国驿馆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议事厅里压抑的叹息。慕容副盟主披着一件灰鼠皮袍,指尖在冻得发僵的地图上划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几日,他与各国大臣们几乎是以茶代饭,烛火从黄昏燃到破晓,灯花积了厚厚一层,可商量出的结果,却像块浸了冰水的石头,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都带着股寒意。
最终定下的初步协议,藏在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里,字里行间都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几国约定,借着“修建海防堤岸”的由头,将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一点点往望海国的方向引,顺带也分流些去需要疏浚河道的地界。说是“引”,其实更像驱赶一群无主的羊——派去的官吏揣着薄薄的口粮,站在路口吆喝:“去望海国吧,那边管饭,还能给家里捎点银钱!”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刺在流民早已麻木的心上。
可眼下的流民,实在算不得多。不过是些衣衫褴褛的身影,散落在官道两侧,有的背着破麻袋,里面裹着半块冻硬的窝头;有的牵着瘦骨嶙峋的孩子,眼神空得像冬日的天空。他们是被战火啃剩下的碎屑,是被家园抛弃的孤魂,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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