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卷着雪粒子,打在甲胄上沙沙响。魔月的骑兵开始偷偷搓手,蛮荒的守卫往手里哈着白气,两国的阵线间,几只饥饿的秃鹫落在冻死的马尸上,啄食的声音在死寂里格外清晰。谁都知道,那三百万两不是尽头。去年西边的小国先开了战,中州的“调停使”带着商队跟进,用三倍的价钱强卖粮草,临走时还扛走了人家祖传的青铜鼎——美其名曰“暂存”。
但谁也没注意,城墙下第三块松动的城砖后,藏着双眼睛。苍古帝国的密探裹着跟冻土同色的毡毯,嘴里咬着根枯草,把两国统帅的犹豫看在眼里。他袖管里藏着个火折子,怀里揣着半截浸了油的布条——只要把这布条扔到魔月军营的草料堆里,再模仿蛮荒的箭术射几支带火的箭,剩下的,自有贪婪和猜忌去推波助澜。
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来时路上的泥,那是苍古帝国南方战场的红泥。家乡的信使说,叛军已经快攻到皇城了,再拖下去,他们这些潜伏在外的密探,连回去的路都没了。雪粒子落在他睫毛上,化成水,像泪。他悄悄摸出火折子,拇指在粗糙的铜壳上磨了磨——就快了,只要火光起来,这里的人就顾不上中州的三百万两了。
风突然转了向,把魔月骑兵的咳嗽声送过来,把蛮荒守卫的低语送过去。两国的阵线间,那只秃鹫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起的雪沫里,藏着无数双盯着战局的眼睛。而那半截浸油的布条,已经从袖管滑到了掌心。
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压在蛮荒王庭的北境城墙上。更夫刚敲过三更,城西突然爆发出一片火光,紧接着是凄厉的哭喊——三个黑衣人影踹开杂货铺的木门,火把燎着了挂在梁上的干肉,火星窜上茅草顶的瞬间,他们扯下腰间的狼头令牌(那是魔月帝国铁骑的标志),用带着魔月口音的腔调嘶吼:“蛮荒的杂碎!尝尝我们的厉害!”
铺子里的老掌柜抱着孙女滚到后院的水缸里,眼睁睁看着攒了三十年的账本被火舌卷成黑蝶,而那三个“魔月兵”临走时,故意在墙上砍了三道斧痕——那是魔月铁骑惯用的记号。可没人看见,他们转身拐进小巷后,迅速扯掉黑袍,露出里面绣着苍古帝国风纹的里衣,其中一个瘦高个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祖父当年迁来时,曾在这里救下过落水的蛮荒孩童,如今那孩童已是守城的百夫长。
同一夜,魔月帝国的南都酒馆里,两个醉醺醺的“蛮荒武士”拔刀劈了酒肆老板。他们穿着蛮族的兽皮坎肩,脖颈上挂着狼牙项链,下手时故意用了蛮荒部落特有的反手刀——可收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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