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之日,晨光初透,李逸尘换下官袍,着一身寻常青衫,离开了东宫。
延康坊的李宅门前,比数月前热闹了许多。
坊间偶遇的熟人,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远远便拱手致意。
李逸尘面色平静,一一颔首回礼,脚步未停,推开了自家那扇依旧朴素的木门。
父亲李诠早已等在正堂。
他今日未着官服,只一件半新不旧的深色直裰,但眉宇间积年的郁气似乎散去了些许,腰背也比往日挺直了些。
见儿子归来,他放下手中书卷,目光扫过李逸尘周身。
“回来了。”
李诠的声音依旧平淡。
“是,阿耶。”李逸尘躬身行礼。
父子二人移步书房。
窗明几净,案上宣纸铺陈,墨迹未干,显是李诠方才还在书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卷的气息。
“东宫近来……一切可还顺遂?”
李诠斟字酌句,问得谨慎。
如今朝野皆知太子地位稳固,东宫气象一新,他这个从八品国子监博士所能听闻的消息,反倒不如以往灵通,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李逸尘跪坐在父亲下首,垂目答道:“回阿耶,殿下勤于政务,东宫诸事皆按章程办理,并无特别之事。孩儿每日当值,不过处理文书,循规蹈矩而已。”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东宫近日种种风波与变革,都与他这个小小的司议郎无关。
李诠仔细打量着儿子。
眼前的李逸尘,面容依旧年轻,但眼神沉静,举止从容,早已不见前几年那种在东宫谨小慎微、回家后仍难掩惶恐消沉的模样。
这种变化并非张扬,而是内敛于心的一种笃定。
李诠心中微微一动,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
无论如何,儿子能在波谲云诡的东宫站稳脚跟,甚至隐约有所进益,总是好事。
“嗯,”李诠捻了捻须。
“如此便好。伴君如伴虎,储君身边更是如此。你年纪尚轻,官职虽微,然身处要地,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如今家族……看似稍有起色,实则如履薄冰,万不可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些许。
“前日,主家那边……遣人送来些时新绢帛,言语间颇为客气,问及你在东宫近况。”
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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