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求成,恐生弊端。”
“然则,高公所言亦是实情。臣以为,或可折中,不必立刻大规模增发,但可着手研究,拟定后续增发之章程、额度与时机,待西州初见成效,便可顺势推出,既可解朝廷急需,亦不至于动摇根本。”
崔敦礼则保持沉默。
李世民将众臣反应一一看在眼中,心中念头飞转。
太子这番分析,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尤其是“竭泽而渔”和“失信于民”两点,确实切中了他内心深处对“轻易得来巨资”的一丝隐忧。
他目光再次落到李承乾身上,只见对方面容平静,眼神沉稳,虽带着病后的苍白,却并无丝毫怯懦或闪烁,那份沉静的气度,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一丝陌生。
“嗯。”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太子所虑,不无道理。债券之事,关乎朝廷信誉,确需慎重。增发之议,暂且搁置。”
他一句话定了调子,李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长孙无忌眼帘低垂,看不出情绪,高士廉和房玄龄则微微躬身,表示遵从。
然而,李世民话锋随即一转,目光扫过殿内众臣,语气变得深沉。
“然则,此债券之法,既能不增税赋而聚巨资,实乃缓解国库压力之一途。朝廷不可因噎废食,亦不能始终依赖东宫操持。今日既然议及此事,便需有个长远计较。”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太子,崔卿,你二人暂且至偏殿等候,朕与几位相公,尚有他事商议。”
“儿臣遵旨。”
李承乾躬身应道,语气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节。
他并未多看那些重臣一眼,转身便与同样躬身领命的崔敦礼一同,在內侍的引领下,退出了两仪殿正殿。
殿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
偏殿之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坐榻和案几。
李承乾随意选了一张坐下,闭目养神,似乎对外间正殿内的商议毫不关心。
崔敦礼则显得有些局促,他偷偷打量了一眼闭目端坐的太子,心中念头繁杂。
这位太子殿下,近来变化实在太大,大到让他这等在朝堂沉浮多年的老臣,也感到有些捉摸不透。
方才那番应对,有理有据,沉稳持重,竟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两仪殿正殿内,气氛在太子离开后,反而更加凝重了几分。
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长孙无忌、房玄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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