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严厉质询的准备。
然而,王海峰的眼神在孙建清身上逗留的时间却格外漫长。
那目光里没有了刚才对李卫的滔天怒火,也没有对赵天民那种冰冷的质疑,反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解读的东西。
像是在审视一件精密的易碎品,又像是在确认某个遥远的记忆碎片。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海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另外三人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良久,王海峰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那紧绷的肩线忽然微微垮塌了一丝,竟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建清啊……”这个称呼远比之前的直呼全名更加私人化,却也更加沉重。
孙建清喉结滚动了一下,等待着。
“你说孙建成……是在认小不认大,避实就虚……”王海峰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耳语般的平缓,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仿佛在叙述一段与自己无关,却又刻骨铭心的历史,“这场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王海峰端起那杯早已冷却的茶,指尖触碰杯壁的冰凉,猛地喝了一大口。
像是被那凉意激了一下,又像是借这凉意压下心头翻涌的东西。
“那是十几年前了……”
“我在下面办案……”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喧嚣起来的世界,焦点却似乎落在遥远的某处时空,“那个人,也姓孙。”
“当时抓他时,级别也不高,但那个嘴硬,那个会演……”
“和今天这位孙建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摆出的证据,也能被他找出‘合情合理’的解释;查到的钱款,他也‘勇于承认’是‘借’的,时间地点人物说得‘清清楚楚’,一查,还真有那么个人……”
“我们拿到的线索,似乎总有那么一点瑕疵,无法形成完美的闭环……”
他微微眯起眼睛,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当年审讯室的惨白灯光和那张带着无辜面具的脸庞。
“当时的专案组长……经验丰富,也像天民你一样,认为他已经‘濒临崩溃’,‘心理防线即将失守’,要求‘再上点压力’,‘敲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王海峰的语速慢得令人窒息,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刀片在摩擦,“我那时候年轻,心里也急啊……”
“案子卡在那,领导天天要进展,外面舆论汹汹……我默认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王海峰低沉的讲述在空气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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