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覃隆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踩在砂砾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覃隆没回头,九境两关大宗师的感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这风,比辽北的刀子风还糙,要是出了天坛庇护的范围进了利刃原,风里还会加上利刃原的草叶,会更扎人。”杨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被风沙磨哑了。
他走到覃隆身边,同样倚靠在巨石上,没有看覃隆,目光也投向那片苍茫。
“嗯。”覃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杨凌,也是在这样一片荒芜之地。那时的杨凌,像一把出鞘的、燃烧着火焰的刀,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世家的重重帷幕。
他站在一群被世家盘剥得只剩一口气的流民前,讲述着反抗的可能,话语如同滚烫的烙铁,印在覃隆冰封多年的心坎上。
覃隆从未见过那样的人——明知前方是铜墙铁壁,是万丈深渊,却依旧挺直脊梁,眼中没有丝毫对世家权势的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纯粹信念。正是那团不灭的“炬火”,让覃隆这条在泥泞里打滚、只想报复世家的“毒蛇”,第一次生出了想追随光、成为光的冲动。他折服的,不是杨凌的修为,而是那几乎要将自身燃尽也要照亮黑暗的信念。
所以,他为杨凌所用,他成为了杨凌一切行动的‘根基’,是杨凌的底气。
实际上,覃隆是杨凌的底气,而且,杨凌也是覃隆的地穴。
如果没有杨凌,覃隆别说对金家出剑了,他甚至不敢对方家动手,尽管他只需要一下就能轻而易举的灭掉整个方家,但他没有底气和心气去。
但在有了杨凌之后,覃隆就有了出剑的胆气。
这胆气来源于‘信念’。
胆气生于信,其道正,故其信坚;其信坚,故其胆雄;其胆雄,故其气贯长虹,有道则信若磐石之根,历劫愈固;虽形单影只,亦具万夫莫当之慨。古人云:“理直则气壮,义正则辞严。”全在如此。
昔日的覃隆无道,所以他面对方家也不敢多做什么,但是有了杨凌的道,他便觉得,自己出剑之时的腰板都要直一些,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支持他。
所以,他很信任杨凌,也愿意为了杨凌的事情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杨凌走到了后面,忽然问,声音低沉,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记得。”覃隆的声音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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