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只觉尾椎一凉,寒意直冲后心,背脊瞬间渗出一层细汗。
昨夜,她因那句题诗起了兴趣,破例留他在房中过夜,又担心吃亏,还特意准备了“千夜醉”。
万幸。
真是万幸。
若真将那壶“千夜醉”灌下去……她不敢细想后果。王府家规森严,对“自己人”的护短近乎苛刻,她这一点点“逾矩”,都足够送命。
惊悸过后,是深深的后怕。
她稳了稳心神,再看那一行字,银钩铁画,力透“布背”。
刘先生的字如传闻一般,锋芒藏锋,布局严谨。
银光渐淡,字迹重新隐没,布面又成一片素白。
她指腹轻轻摩挲那已经凉透的布纹,仿佛还能感觉到字势中隐隐的力道。
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爬上心头,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点谁都不会知道的隐秘悸动。
这一回,她没有像处置寻常情报那样当场销毁,而是顺着原有折痕将布条细细叠好,小心贴身收入怀中衣袋,贴着心口放好。
床帐之内,王清远闭目躺着,耳中却将窗外信鸽叩窗、暗香起身轻行、灯前烤布、折叠收纳的一举一动听得清清楚楚。
昨夜起他便觉得不对:这韵音宫的头牌,指腹和掌中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步伐沉稳又极轻,一身的劲骨架子绝非寻常伎人。此刻又在深更接飞鸽密信,手法娴熟,显然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她邀自己留宿,却未对他有丝毫不轨之意,亦无杀机。
他心念电转,终究决定不动声色,继续装作沉睡,以静制动。
屋外天色越发发白,晨光透过窗棂,悄悄爬上床帐边缘。
同一时刻,江原府城中心,南苏郡驻军大营,号角未鸣,营门内外已隐隐透出一股肃杀气息。
丁典庆终于在天光破晓时赶到辕门。
他一身百衲破衣,灰头土脸,被晨风一吹,满身风尘。守门小兵第一眼瞧见的,只是个叫花子。
“站住站住!”年轻兵卒往前一拦,眉毛一竖,“哪儿来的叫花子?这里是军营,快滚快滚!再不滚,打断你狗腿!”
丁典庆拱手,声音却沉稳洪亮:“在下乞行帮七袋长老丁典庆,奉帮主密令,特来求见祁继发祁将军,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
“小子,嘴倒挺会编。”小兵上下打量他一眼,满脸不耐,“七袋长老?你再吹一袋试试?将军军务繁忙,岂是你这脏货想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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