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河中,水声哗然,雾汽沉重,白茫茫一片几欲贴面,远岸虚无难辨,只觉天地并作一团湿冷。至近处,方觉那座监狱的压迫如实墙突至,阴森之势,扑面难当。
整座狱城以青黑巨石垒就,石色黯沉,罅缝无迹,壁面密爬深色湿藤,似枯败兽皮上盘绕的腐朽筋络。外廓高墙插满尖利铁刺,森然而立,恍如巨兽背脊之嶙峋硬鳍,冷光逼人。
渡船轻撞小码头,哀木低吟,弦索作响。
众人被粗暴推出,脚踏这片死气森然的岛地。向那如兽吻张开的玄铁巨门行去,霉腐、血腥以及更深一层难言的绝望气味扑鼻,令人心神发紧。
玄铁大门以整块铸成,遍刻锈蚀符文,繁复诡秘,望之便觉心悸。
门前两方石兽,似狮非狮,似虎非虎,面目扭曲,空洞眼窝阴阴注视,仿佛在贪婪打量每一个被送入巨口的生灵。
“进去!”兵卒一声喝斥,长枪挤推,铁链牵拽,诸人被塞入门内。
黑铁栅栏重叠,阴风如线穿过。
透栏所见,囚徒形态各异。
有人缩于墙角,双手癫狂抓挠自己皮肤,血痕纵横。
有人奄奄一息,仰卧干草,眼神空空,只凝着顶壁。
也有人于暗影中静坐,神色麻木,如已认命,将残生交与此地。
几乎人人身上皆有触目之创,溃烂未合的伤口,扭曲错位的肢节,残缺的眼鼻,无声诉说着这狱中曾行之酷烈。
押送兵将展鹏飞、王清远、鲁一棒、李天力、周铁锋五人,至狱深处一间并列牢房。紧邻的一间单独狭室,已先有一人羁押,背对众人,面容不见,唯一身影枯瘦,肩背时隐时现,气息杂乱。其余随行弟子,则分押远侧另房,监卒提灯来去,灯焰忽明忽暗,狱廊幽深如井。
众人所困之室,仅在墙顶开了一扇掌宽气窗,窗栏亦用玄铁,留缝不过一线,勉强通风。
四壁为特制青砖,砖层间夹以玄铁板,坚实重韧,触之冰冷,利器难损。
鲁一棒气不平,握拳捶墙,震得手骨生疼,却不过招来呵斥与狱卒一脚。
夜幕既垂,寒月淡薄,自那小窗渗下一线清光,在泥地投出斑驳,如碎银乱落。忽闻侧室中蓦地爆起一阵惨叫,声音嘶厉,似自幽冥深渊翻上,撕扯人心。继之重物撞击之声,接连不断,如垂死之兽在石室里疯狂撞壁。
“杀了我……让我死……不!我不能死……”那声音在生死两端挣扎,时断时续,继而又是狠狠的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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