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是从云层里渗出来的,细密得像牛毛,沾在窗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水痕。可到了午后,天突然暗了下来,风裹着乌云压在城市上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工会办公室的铁皮屋顶上,像是有无数只手在上面敲鼓。雨势越来越猛,天地间很快织起一道白茫茫的雨幕,远处的高楼隐在雨雾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马路上的积水漫过了人行道,汽车驶过,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李默正在整理骑手们的安全培训资料,桌上的玻璃杯里泡着枸杞,热气顺着杯口往上冒,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溪”的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刚碰到屏幕,就传来林溪带着哭腔的声音,像被雨水泡过的棉线,又细又颤:“李默……有人跟踪我……还往我家门口塞了恐吓信……”
“你在哪?现在安全吗?”李默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雨衣,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资料散落在桌上,枸杞茶洒了一地,他却顾不上收拾。
“我、我在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不敢回家……”林溪的声音里混着雨声和抽泣声,“那封信上画了把刀,还写着‘再多管闲事就等着瞧’……”
“别怕,我马上到!”李默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工会门口的电动车被雨水淋得发亮,他跨上车,雨衣的帽子被风吹得翻起来,冰冷的雨水瞬间打在脸上,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冻得他打了个寒颤。雨太大了,视线模糊得厉害,他只能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模糊的路灯,电动车在积水里打滑,好几次差点撞到路边的护栏。
赶到林溪住的“清雅园”小区时,雨还没有停。李默远远就看到保安亭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林溪缩在角落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粉色的背包,像只受惊的小鹿。她的头发湿了大半,贴在脸颊上,脸色惨白得像纸,眼睛红肿着,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应该就是那封恐吓信。
李默快步冲进保安亭,雨水顺着他的雨衣往下滴,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水。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那是件深灰色的冲锋衣,里面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轻轻披在林溪身上。外套很大,几乎把林溪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她下意识地往外套里缩了缩,手指碰到李默残留的体温,眼眶又红了。
“别怕,我来了。”李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蹲下身,看着林溪手里的恐吓信,纸上的墨迹被雨水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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