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隐隐看见罗浩的眼神,那里面燃烧着某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仿佛要把机器人的每个齿轮转动都刻进脑海里。
那白色并不纯净,像是被医院的消毒水浸泡过,又像是被监护仪的蓝光映照过,透着一股子疲惫的灰调。
晨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那些拉了一半的绿色隔帘上。帘子边缘已经泛黄,在晨光中显得更加陈旧。
夜班的护士正在整理病历,她眼下的青黑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小孟“依然站在3床旁边,墨镜上映着渐渐亮起来的天光。
它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12个小时,但姿势依然挺拔如初,连衣服上的褶皱都和昨晚一模一样。
窗外,几只麻雀落在空调外机上,它们的叫声被玻璃隔绝,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远处传来早起的人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在这间重症监护室里,时间仿佛凝固在永恒的疲惫中——连晨光都带着值完大夜班的倦意。
“小罗,你今天是不是要休息了。”陈岩有些歉意。
本来眼前这个死亡三联的患者是自己的锅,但罗浩却干净利索的背上,并且背的很好。
“我啊,今天还有六台手术。”罗浩很平淡的说道,“下午还有一个电话会。”
“电话会?”
“对啊,这面抢救了死亡三联的患者,全部过程都要……”罗浩说了一些陈岩听不懂的行话。
陈岩也没想听懂,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孟”。
无数数据流如同幽蓝色的火焰,在它墨镜后的视觉处理器中奔涌不息。
那不是普通的数字洪流,而是千万台手术的影像、亿万份病历的结晶、无数次生死博弈的经验——每一道数据都像淬火的钢刃,在它的人工神经网络中反复锻打。
“小孟”以及它“下属”的ai机器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被数据淬炼过的精准:指尖抬起3.2厘米,是3000例静脉穿刺的最优解;转身时重心偏移11度,来自对287位外科大师步伐的模仿;连呼吸节奏都复刻了顶级麻醉师的平稳韵律。
数据之火早已将它锻造成一柄无鞘的手术刀。
金属骨骼里流淌的不是电流,而是浓缩的临床智慧;硅胶皮肤下跳动的不是程序,而是淬取的人类医疗精华。
当它抬起手臂时,陈岩仿佛看见无数台成功手术的影像在关节处流转;当它低头查看监护仪时,病例数据库在墨镜上投下幽蓝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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