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上交一筐可食的根茎,每统计到一篓鱼虾,对应的功绩数值便会增长一点,这直观数字的累积,似乎比任何空洞的诗词歌赋都更有分量。
重实务而轻言辞,不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而是化作了每日采集归来的收获对比,化作了榜上名次的升降,化作了百姓看向不同带队者时那截然不同的目光。
『骠骑大将军』不需要他们的讴歌,甚至连见他们一面都欠奉。
黑胖军师同样也不要他们的诗词文章,只是以这样的一个榜单,划出了规则。
崔林、沮鹄等最初便认真行事,所以自然是榜上有名。
一些家族底蕴稍厚,能调动些额外资源的人,也逐渐在榜上占据了前列。
这些占据榜单前列的士族子弟,不仅赢得了部分民众的赞许,也获得了骠骑军军校文吏的肯定。在前往军需处核对功绩时,这些人亲眼看到文吏笔下那不断攀升的数字,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踏实与自得,也愈发不敢松懈,竭力想要保持这领先的优势。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凭借自身努力或资源公平竞争。
利益的诱惑与排名的压力,如同腐蚀剂般,开始侵蚀这些士族子弟之间原本就并不牢固的,仅仅是基于乡谊,或是所谓家族亲戚联盟,而建立起来的『一团和气』。
现在,这表面上的『和气』,在迅速的崩塌,如同在烈焰之下的残雪。
一些家世显赫,平日也是骄横惯了的子弟,如来自清河大族的张韬及其交好的几人,眼见自家排名落后,然后被一些他们眼中的寒门子弟,凭借更细致的勘察或努力超过了,心中便是愈发不平。
这些寒门不过是运气好,能算是什么?
碰巧罢了!要不是撞到了死耗子,这些人能干什么?
寒门子弟谦逊的表示自己是运气好,而这些骄横惯了的子弟就真以为是『运气好』了……
『漳西河滩那片芦苇荡,明明是我们张家庄仆先发现的!苏明你带人占了是何道理?』张韬带着几名狗腿,拦住了带着鱼获和野鸭蛋归来的,由寒门子弟苏明带领的坊民队列。
苏明面色涨红,争辩道:『张兄!此言差矣!此地乃军中标示无主之地,我等昨日便在此修建鱼坝,方有今日之获!怎就成了强占?』
『什么叫做你们修建的!』张韬跋扈的说道,『要不是我前日行动不便,这里早就是我们的了!我在车上的时候,还特意在河岸上留了石头作为标识!怎么今日就变成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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