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方崇正接口道:“甚至更大的可能是你彻底惹恼陛下,届时休说是真相,你……”
他没有说下去,方紫岚面上笑容盛了几分,“我会死,这是必然之事。天下间每一个人都会死,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向死而生。”
方崇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方紫岚抢先道:“若是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所有逝去之人争一个公平正义,我死了也没什么。”
“可若是你走不到那一天……”方崇正猛地一拍桌案,胸口起伏不定。
方紫岚愣了愣,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仿佛从未见过方崇正这般失态。
于是她敛了神色,一字一句道:“你曾告诉过我——长夜漫漫,我可以慢慢来。若我真的走不到,倒在长夜里,那烦请你替我走到黎明去看看。”
“方紫岚。”从小到大,方崇正很少连名带姓地喊方紫岚,他压着情绪,看她站起身,然后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养育之恩,此生难报。如有来生,愿你不要再遇到我了。”
夏侯芸昭被关押的那一天,方紫岚终于在公堂上露了面,虽然仍是一副病弱模样,但人看着倒是精神。
她看着跪在公堂上的独孤林秀和吴莹,一个虽跪着,但脊背仍挺得很直,另一个则近乎伏跪在地,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
截然不同的两人,处境亦不同。前者与独孤家一刀两断,便是选择了与傅聪南同生共死,后者哪边都不肯放手,犹犹豫豫什么都不明说,一边眼睁睁看吴家摇摇欲坠,一边半推半就送夏侯家入深渊。
“吴莹,那日你说可惜我输了。”独孤林秀站起身,在被带下去关押之前,倏然开口道:“你又是输是赢?”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珠宝华服装点,长发也已随过往一起断在了与独孤家决裂的那日,只由一块碎布绑在脑后,却是一丝不苟。
吴莹仰起头看了过去,欲言又止。独孤林秀看似气定神闲,实际比谁都更在乎输赢,否则也不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出言激她。
可是输赢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那是吴家和夏侯家在乎的东西,从不是她想要的。
眼见吴莹垂头不语,独孤林秀没有追问,被押了下去。
方紫岚抿了抿唇,悄然追了出去,“独孤小姐,请留步。”
独孤林秀停住了脚步,“世子夫人,你眼前没有独孤林秀,有的只是傅夫人,”
方紫岚没有顺着独孤林秀的话说下去,而是自顾自道:“我曾有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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