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声音都归于一处——
那一声声,
“立断!”
赵烈的指节绷得发白,
胸腔里的怒与不甘在翻滚。
他几乎要冲上去,可又被那双平静的眼制住。
那一双眼,冷静得近乎诡异。
仿佛在告诉他:
——“别动。”
火光映着血,
风掠着旌旗,
整个营帐的空气,
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赵烈的喉头滚动,
他忽然明白——
萧宁根本没想逃。
他在等。
等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变数。
而他赵烈,
能做的,
也只有一件事——
站在他面前。
于是,他不再说话。
只是缓缓挺直腰背,
手中那柄横刀,
在火光里泛起一线寒光,
冷得如霜,
也重得如山。
夜风掠过,帐外的旌旗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压抑的怒声在风中低吼。
火光在风里乱跳,映在众人的脸上,一闪一灭。那一层昏黄的亮,照得每个人的神色都像罩着一层冷铁。
空气中血腥气未散,厚重得几乎能凝成水。
蒙尚元依旧没有动作。
他静静地坐在案后,像一尊石像。
那双深陷的眼,漠然地望着火焰,没有焦点,也没有情绪。
梁敬宗和杜崇武跪在地上,双膝早已麻木。血、灰、尘混着汗从他们的额头滑下,沿着脸颊滴落。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既有焦躁,也有不安。
——怎么还不动?
这局势,他们自以为已经推到了极致。
他们以“军纪”为刃,以“公道”为盾,逼得赵烈无路可退。
军中上下的气势,也被他们搅得翻滚如浪。
只要蒙尚元开口,哪怕一句“立斩”,这一切就成了定局。
可这人,偏偏还在沉默。
杜崇武心中发凉。
他忍不住低声咕哝道:“到底在犹豫什么……一个小卒子而已,杀了就完,还思量什么?”
梁敬宗眉头紧皱,神色阴沉得像一团墨。
“是啊,一个犯了军纪的小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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