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国朝的体制,这位坐镇岭外的三司判事卢景,当下大致拥有三类武装力量。第一类,就是两岭运司所属的护路军和漕营,都可以受到他的节制和差遣;第二类,就是各地的盐铁巡院,所属的水陆缉私、巡检武装;第三类,则是以督运北地军资的差遣,兼领以韶关要冲为中心,横跨五岭的韶、英、连、雄、桂、郴,各州防要和地方兵马。
这也是卢景辖制兵马的大头。不但包括了各州的团练、团结,守捉兵,还有位于五岭各处的矿监、铸造场的护卫武装;更有一只来自朝廷中枢,南衙十六卫之一的右武卫,直接听效其麾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对大权在握的广州大都督府,某种程度的制衡和防患;一旦岭内有事,身为国朝三司使院的第五号人物,卢景可就近采取措施。
比如就地封锁出入孔道,汇聚兵马沿着上游各州县层层布防;防止岭内局面糜烂和珠江流域动乱的扩散,直到朝廷从岭外调来,足够的讨伐和征剿大军。因此,对方当下所采取的坐观自守举措,不能说有什么大的错失;最多算是过于保守了。自然与清远镇的大都督崔敬之,急于在事态崩坏之前,竭尽全力挽回的立场,形成某种矛盾和冲突。
因此,形同孤军奋战的崔敬之,愿意派人协助灵素一行北上,未尝也不是某种“病急乱投医”之下,无奈的尝试和选择。成了固然是大好事,成不了也于当下局面无损多少;但如果灵素成功回到了北地洛都之后,自然会成为他的见证和潜在助力,多少也能减轻崔敬之被叛党反乱成功,只能逃出广府的后续追责。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利害关系。
这也是江畋在震慑了,同船的那位崔指挥及其麾下护兵;因此但有所问,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逐渐拼凑出来的一点真相和潜在的可能性。毕竟,但凡是身居高位的人物,就没有几个是简单易于之辈的;更何况是崔敬之这种领兵多年,亦长期掌握一方军权的方面大员。这也是江畋顺带告诉灵素的常识之一,就如另一个时空的小圆脸一般。
当然了,江畋对她的期许值没那么高,也没指望能从这花瓶式的小东西身上,得到什么更多的好处和反馈。更不求作为任务目标的她,在经历了这一连串变故后,能够真正领会多少实质;但至少不会像傻白甜一般,变成自己的拖累和负担,或是留下什么应激式的心理毛病,在关键的时候冷不防爆发出来,成为潜在的隐患和不稳定因素就好。
当江船驶出两岸排挞的青山绵连,重新进入相对地势平坦的河谷地带,韶州所属的曲江县境内时,江面的雾气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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