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倒计时的丧钟,精准地敲打在耿斌洋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耿斌洋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那脚步声一下下抽搐,痉挛般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抬起头,目光近乎贪婪地、带着一种濒死般的眷恋,流连在上官凝练苍白的脸上。
他试图从中找到昔日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与灵动,找到她微笑时眼里的星光,找到她专注画画时侧脸的宁静轮廓
……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只有被剧痛和失血侵蚀后的脆弱、疲惫,以及一种生命正在缓慢流失的灰败感。
他猛地站起身,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瞬间发黑,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长时间的紧张、巨大的悲伤和近乎绝食的状态让他的身体发出了最后的抗议。
胃部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抽搐着疼痛。他需要一点空间,一点冰冷的、能刺痛肺叶的空气,来刺激他几乎要因痛苦而停止运转的大脑。
“我……去透透气。”
他对着沉睡的上官凝练,也对着这间充斥着绝望气息的隔间,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然后,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仅凭本能驱动的躯壳,踉跄着走出了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急诊科,摸索着走到了住院部大楼外一个僻静的、堆放着废弃医疗器械和杂物的露天阳台。
深夜的冷风如同掺着冰碴的冷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城市的霓虹在远处冷漠地闪烁,勾勒出冰冷而陌生的楼宇轮廓。
那些为全国决赛悬挂的、印着“冠军”、“梦想”、“巅峰对决”字眼的鲜艳横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此刻在他眼中,成了命运最恶毒、最刺眼的讽刺和嘲笑。
他蜷缩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角,再也支撑不住,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滚烫的泪水第一次如此汹涌而无助地决堤,混杂着鼻涕和嘴角咬出的血丝,肆意流淌。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用剧烈的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号,只能在心里疯狂地、绝望地呐喊: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我宁愿断腿的是我!是我啊!老天爷你睁睁眼!冲我来!!”
“梦想……冠军……职业合同……呵呵……狗屁!都是狗屁!连她的一条腿都换不回!连让她站起来都做不到!!”
“我可以不要冠军,可以不要梦想,可以背负一切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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